法国：口罩去哪了？现在怎么办？

法国国际广播电台中文网   作者：呢喃

法国国歌“马赛曲”里副歌的部分有一句歌词，“公民们，拿起你们的武器！”在新型冠状病毒疫情一日重于一日之际，已然有人在唱“公民们，拿起你们的口罩”！但拿起口罩并不是说要优先个人使用，而是呼吁企业和个人，如果家中有FFP2口罩，请捐赠给严重缺乏保护措施的医护人员。

法国官方强调，FFP2口罩可以有效防止佩戴者通过空气传播途径受到新冠病毒感染，这不同于普通的外科口罩，因为外科医用口罩仅能防止已经感染者的飞沫喷溅出去，感染其他人；而如果健康人佩戴普通外科口罩，面对一个已经感染新冠病毒者的飞沫，“暂未有证据显示可有效防止被传染”。（上周二，美国著名医学期刊英格兰医学期刊发表一份研究，当中认为，“气溶胶传染新冠病毒的可能性是存在的，但还绝不能百分百肯定说，一名感染者咳嗽之后，悬浮在空气中的病毒还可以去传染别人...目前证实的传染途径只有呼吸道吸入与物理触摸，而呼吸道吸入指的是带病者咳嗽时，被健康人吸入的途径”。同一份研究也指出，“新冠病毒可以通过气溶胶形式在空气里悬浮3小时，但这与现实生活不完全相符，因为实验当中，科学家直接将带病毒的喷雾喷洒在空气里形成云雾，而生活中人们咳嗽或打喷嚏时喷出的带毒液体颗粒更大更重，比云雾更快掉在地上或者物体表面，因此云雾实验并不能构成非常坚实的传播证据，这尚且不改变研究员对Covid-19的看法”。）

无论病毒如何传播，战斗在疫情第一线的群体的防护总是要有的。在法国，人们都在思考一个问题：口罩去哪里了？为什么没有口罩？法国健康部长的解释是：2010年，法国的医用外科口罩存量是10亿只，FFP2口罩是6亿只，但今年面对新冠疫情，法国的储量变成1.5亿只普通医用外科口罩，而FFP2口罩存量是零，因为“在2011年和2013年，政府决定，在世界口罩产能充裕，尤其是亚洲口罩产能充裕的情况下，法国储备上亿口罩，不再必要”。事实上，在2013年5月16日的一份文件上，法国国防与国家安全总办公室提议“口罩存量应该与危机期间产能相当”，但“中国，这个世界第一生产大国，在本次疫情期间第一时间遭到打击”。健康部长强调，这是在2013年做出的决策，而时任法国总统是左派奥朗德，时任健康部长是马利索-图兰。奥朗德目前拒绝对上述问题置评。但有社会党人认为，不应把10年前的事情当成如今问题的根源，因为“口罩是会过期的”。这位社会党人还认为，不应该怪奥朗德，罪魁祸首是2011年时任健康部长查威尔-贝尔特朗，因为“贝尔特朗任健康部长期间，法国通过政令决定大幅减少口罩存量，准备好在必要时期再生产”。在2013年的口罩储量重新部署办法里，的确引述了2011年的健康高级委员会的一份建议。法新社引述一名未具名的档案资料知情人士消息称，这份建议里写着，“需要重新根据情况做出调整...因为我们刚刚扔掉了2009年7月防范H1N1流感而准备的9500万支疫苗”。这位档案资料知情人士认为，“这一决定并非荒谬，但这不可避免地让我们思考：我们难道不应该在未来重新开始储备更多战略存货吗？”

法国政府在3月21日贴出公文，称在已经允许国家征用境内现存或生产的呼吸保护口罩的情况下，现同样允许政府部分或全部征用境外进口口罩，有效期直到5月31日。

如果说每日更新的法国健康部新闻发布会上，健康部长萨罗门越来越频繁地被问及法国口罩匮乏的问题，有关口罩的答复越来越难令人满意，那么情况最危急的口罩匮乏群体当属“前线”和病毒作战的医护人员。这当中包括医生，护士，药店工作人员，和消防员。上周五，政府宣布仍有1亿个储备口罩，3千万只已经开始对上述人员进行发放，同时承认“运送口罩的物流出现困难”，并谴责医院里出现的多起大量偷盗口罩的行为。鲁昂市还出现了影子公司口罩诈骗案：一位批发商3月初给该地药店订购了一批价格6百万欧元的酒精擦手液与口罩，线上付款付完了，货品却没有踪影。目前这笔钱在新加坡境内被新加坡政府冻结。法国谴责“困难时期国内国外出现的趁火打劫的行为”。

朝积极的一面看：标致-雪铁龙集团虽然已经因疫情暂时停产，但已经在上周五捐赠13万只口罩给医护人员，紧急事务处理部门和多个警署；雷诺汽车也捐赠了12万只口罩。海运领域，勒阿弗尔海港捐赠了8万只口罩，法国集装箱承运公司飞达海运定点捐赠10万只口罩给法兰西岛大区健康局。农业方面，卢瓦尔青年农民团体发起了捐赠农用防尘口罩给医护人员使用的行动，每家农场可以捐出约20个农用防尘口罩。食品行业，制糖公司“水晶联盟”向沙龙香槟地区医院定点捐赠4千只外科用口罩；保险行业，SMACL地区互助保险公司给杜塞夫地区的医护捐赠4万只外科用口罩。更小规模的捐赠也在全国各地展开，从蘑菇种植者联合会，到家具厂，再到房地产估价顾问，大区区政府，市政府，学校，法国的口罩正在流向最需要他们的群体。

除了医护群体，谴责政府发放防护口罩不力的还有警察与武警。目前政府禁止警察在街头巡逻，敦促人们回家限足，必要时对违反规定者处以罚款的时候佩戴口罩，多个警察工会表示愤慨。其中的法国警察自治工会联盟认为，“警察并不是超级英雄，面对疫情上战场却没有武器可以携带，这就像是让警察白白赴死”。虽然警察也有权利在特殊情况下使用“退出权”，选择不执勤上班，但这在公共秩序与安全维持领域是非常罕见的，拒绝上班的想法目前仍是工会的一个想法，并未真正实现。

另外一个重大的公共健康薄弱环节就是不可取消的，全民日常必须的超市当中的收银员。法国服务部门工人民主联盟工会尤其写信给劳工部长，要求“关闭超市里非食品部分的货架”，并呼吁给收银员更多的防护用品，再补贴奖金鼓励员工冒风险上班。法新社3月20日消息称，目前法国有数千名超市雇员在没有口罩没有手套的情况下继续工作，而等待期间，已经有众多超市工作人员用各自的方式自行防护，有人自己制作口罩和手套，也有收银员在自己和顾客之间拉起了一道透明的塑料膜，权当防护。

垃圾处理工等市政清洁领域和水处理公司员工也是一个防护死角。对于他们的诉求，政府已经响应特别是水净化领域员工对于口罩的诉求，因为“水净化对于全民防疫是不可缺少的一环”，也是“日常生活必须得到保障的一环”。

对于普通民众来说，最好的防疫方式就是留在家里减少外出。但普瓦提耶地区公立医院一名负责人表示，“自制的布料口罩，虽然人们很难检测其防御Covid-19的有效性，但非典期间的一份研究成果令人鼓舞，戴自制口罩总比没有防护要强，其中比较好的做法是使用双层棉布，中间夹绒布或者微纤维，佩戴时不能时戴时摘，摘掉后要装在塑料袋里，清洗时再掏出...30度的水温加平常用的洗衣粉就足够，如果用熨斗熨烫，也可以杀死病毒。当然，口罩洗后还应彻底晾干才可再次使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