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nfrance2017 2018年11月07日 (0)
深圳特区报 江川澜
巴黎人,他们有一条根深蒂固的偏见,革命导师恩格斯说过: “巴黎人,具有巴黎人的一切偏见,首先只对巴黎的事物感到兴趣,惯于相信巴黎是世界的中心,是一切的一切。”有次带巴黎某大学的师生去旅游,带队的巴黎老师望着一群头戴牛仔帽,身着牛仔裤白T恤,脸色红润的老美们一脸鄙夷地说:“乡巴佬!”他当然不一样,大夏天都围着本白的麻质围巾。在故宫的时候,特别告诉我:“我最喜欢这里的白皮松。”令我相当讶异,这种博物学上的爱好还真是很有巴黎遗风,巴黎一度曾是世界的科学中心啊!
我班上有两个法国女生,一个是巴黎的,一个是外省的。巴黎之外的法国领域都叫外省,跟当年上海以外的中国地区都很老土一样。巴黎妞儿和外省妞儿的差别还是相当的大。文学史上有个术语,叫“外省来的年轻人”,以希望自己像炮弹一样冲入巴黎上流社会的拉斯蒂涅为代表。班上的巴黎妞儿来自巴黎七大,显得世故成熟,有点深不可测的味道,面容精致;外省女孩像雷诺阿笔下的乡村女郎。脸色红润饱满,身材壮硕,个子不高。她看起来挺落寞的,一点不像个子修长的巴黎妞儿下课后总有一群男生围着,看得出来,她和慕尼黑来的小伙子非常相投。
容貌简直就是履历书,单靠容貌也能判断出她们生活的城市。加藤周一周游过列国,在他的《世界漫游记》里说,“人的相貌,和他们所处的社会的工业化程度有关吧?在那些高度工业化的国家里,人们的脸上没多少令人赞叹之处。”我想他说的是,高度工业化的国家或者城市,人的相貌就缺乏强烈的地域色彩和朴质的本性。
外省女孩来自里昂商学院,看起来确实是敦实厚重,从外貌到体重。她学得很扎实,作业一次不差,有时没来上课,事后也把作业补来。巴黎女孩看起来就很轻灵敏锐,来上课的次数很少。不过她人机灵,学得不错,也实在没必要天天来。
我偶尔和外省女孩聊几句。知道她会拉小提琴,在这里和几个搞音乐的人组织了一个乐队,有时去什么地方表演一下,义务性质的,“主要是不想丢掉音乐。”不过我老觉得她的样子跟音乐也不很相关,直到看到她期末写作考试的作文。
外省女孩生活的地方就是农村。村子里连好的小提琴老师都没有,小学时她得坐车到城里的学校去学。那时周围的孩子都看不起她,她就埋头苦练,每天练好几个小时,结果拿了第一名的成绩,得到奖学金升学。教提琴的老师很欣赏她的干劲,义务辅导她。她以后成了当地乐团的提琴手,有演出的时候就去。只是,搞音乐很难维持生活,她又去考了商学院,最后拿到奖学金到这里留学。所以,她的作文里写道:“这个事情让我明白了,人不管生活在哪个地方,只要愿意吃苦,努力,总会找出解决问题的办法,得到机会。”她就一直这么和生活搏斗,吃重,辛苦,然而终于有所收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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