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nfrance2017 2018年11月07日 (0)
法国广播电台中文网 小乔
大海、天空、牲畜、树木,这是大自然赋予人类的美景。自然空气中的光和影是我们画家户外写生最好的素材。(Eugène Boudin)
从巴黎开往法国西北部勒∙阿弗尔市(Le Havre)的一列火车上坐着两位画家。一位是印象画派鼻祖克洛德∙莫奈(Claude Monet);另一位是他的好友奥古斯特∙雷诺阿(Pierre-Auguste Renoir)。已经厌倦了巴黎灯红酒绿生活的莫奈从火车窗户向外张望,沿途一个叫吉维尼(Giverny)美丽小镇深深地吸引着他。
这个离巴黎不到80公里的小镇有着“世外桃源”的美誉。一望无际的田园温馨、纯朴;开满乡间小路的罂粟装点着开阔的山野。莫奈被大自然赋予的美景征服了。他脑海中闪过要在这块世外桃源中度过余生的想法。
不喜欢等待的莫奈急迫地开始在吉维尼找房子。当年,境况并不好的莫奈先在那里租下一个带花园的农舍。前妻的两个儿子、阿丽斯和前夫有的6个孩子也都一同来到了莫奈选中的世外桃源。
莫奈把租下房子中的一个谷仓改修成画室。这个画室就是我们现在看到的故居里的“大客厅”。当年,莫奈一边创作一边把自己的作品悬挂在接待好友的画室中,现在客厅里的装饰还原了一个多世纪前的摆设,只是那幅莫奈上半身铜雕在画室中央显得格外凝重。
在吉维尼作画挣到些钱后,莫奈在租的大房子上扩建了二楼。他把阁楼改修成孩子的睡房。为了度过艰难的日子,他在花园里种了些蔬菜。随后几十年中,他把自己的全部精力都放在了培植心爱的花园和创作上。
充足的阳光是他创作的生命线。为了房子正中明亮、宽敞,他打算把门前的黄杨树统统砍掉。为了这事儿,女伴儿阿丽斯与莫奈争吵了好多回。阿丽斯执意要留下高大、整齐的黄杨树。
如何修整吉维尼花园,这是家中饭桌上永久的话题。为了坚持让通向正门的通道阳光明媚,莫奈故意让挡着自己视线的黄杨树“缺衣少食”。待它们枯枝压头的时候,他就去请教阿丽斯,现在是否可以把它们砍掉了?就这样,黄杨树渐渐从正门的视觉中消失。房门正中的金属拱门一个一个搭建起来。拱门两边,莫奈为了不让随后娶为妻子的阿丽斯过于伤心,给她留了几颗松柏和云杉树。
莫奈花园至今仍保留着砍掉黄杨树后搭起的拱门走廊。只是,参观者今日已再无法进入拱门中央,享受在飞燕草中信步的陶醉感。
2012年春季,雨水又过于充足,躺在莲池中的睡莲争相开放,而拱门攀枝上的玫瑰却由于缺少阳光显得比往年逊色很多。
有关莫奈花园中央大道、日本桥构思众说纷纭。有一种说法是他在1889年世博会展览上看到在人权广场中央临时搭起的花园,花园的陈设方式给了他灵感。也有人说,这就是诺曼底花园特有的风格。更有专家说,他去意大利北部海边城市博尔迪盖拉(Bordighera)作画时给了他从未有过的启发。
不论这些说法是否属实,莫奈喜爱大自然、追求色调和谐的宗旨从来没有变过。
为了吉维尼花园,莫奈可以千里迢迢到“苗圃商”那里去求教。法国苗圃园开创者特吕弗(Georges Truffaut)在20世纪初发行了园丁期刊,莫奈不但成为杂志的长期订户,还经常和特吕弗本人交流园艺。
在吉维尼世代务农的人们特别不欢迎巴黎来的这位不速之客。农民们不理解,这个从大城市来的人为什么这么喜欢花和绘画。靠花园挣不到钱,绘画也是个填不饱肚子的玩艺儿。而莫奈整天为了这些东西忙来忙去,这让吉维尼的人大为不解。当地农民时常看到莫奈让他的孩子拖着一个装满画具的小车,在田间小道上捕捉风景。农民们觉得,莫奈可真是一个不务正业的人。
一次,莫奈想画一堆农田里的干草垛。草垛主人反感地要把它立即拆掉。无奈之下,莫奈只好从腰包里掏出钱来付给农民,这才得以安心创作。
搬到吉维尼后,他先以静物和景观为创作主题,而后就迷上了在诺曼底四方花园后建的睡莲池。
从1897年开始,莫奈几乎天天去观赏睡莲。这个充满东方艺术 韵味的花园成为众人到此一游的景点。景点如此出名,美国纽约植物园2012年夏季复制了一个有日本桥的莫奈花园。花园经过三年的精心设计,专门从法国拉图尔∙马尔力阿尔(Latour-Marliac )苗圃园预定莫奈喜欢的花色。
美国教授图克(Paul Hayes Tucker)说,纽约莫奈花园重现了画家后半生对自然的感受。我们设计的睡莲花池虽然没有吉维尼那么大,而碧绿的日本桥、白色、粉红色、黄色睡莲和池边的垂柳几乎和吉维尼没有什么两样。
当然,纽约莫奈故居正门中央少了争奇斗艳的玫瑰,取而代之的是爬满拱门的葡萄藤。但是拱门下的飞燕草、玫瑰、鸢尾花、兰花、水仙、郁金香、红牡丹,莫奈选中的花一样都不少。主办过四次莫奈展、撰写过五部书籍的美国教授图尔告诉法国记者,莫奈后半生为了创作,把毕生精力和绘画所得都倾注在这个花园上。我们要再现吉维尼,就要恪守莫奈对大自然一丝不苟的精神。
“我用了很长的时间才读懂了睡莲。起初,在池塘里插种它们时,我也没想到有一天会把睡莲作为笔下主题。一天的时间有何能浸透到景观中。”
“而后不知为什么,我一下子在池塘的仙境中顿悟。随即我拿起调色板,把睡莲的美描绘在画布上。自那时起,我就再没有其他写生主题了。“
莫奈后期创作的睡莲源于他心系的荷花池,但作品的境界远远超出了挺拔、洁净的睡莲、荷叶与池塘。走到创作后期的莫奈已感到心力交瘁。如果不是前总理乔治∙克列孟梭(Georges Clémenceau)鼓励他,恐怕莫奈真的要放弃系列睡莲创作了。
莫奈在得知自已患有白内障之后,害怕失明不肯去开刀。但病情恶化迫使他不得不两次住院接受手术治疗。为了画睡莲,它特意建了第三个大画室。在巴黎杜勒丽宫橘园(l’Orangerie)珍藏的环形睡莲展的进口,人们可以读到一些有关睡莲创作的史料。在一份资料中,我们可以读到莫奈在创作睡莲时接近半失明。
再也无法看到自然光的他,小心翼翼地排列颜料管,他严格按照自己排列的顺序识别颜色,特别是蓝色。他把日出、正午、傍晚、日落的池塘和垂柳一一记录在巨型画布上。当我们在第二个展厅看到最后一幅“垂柳倒影”时,我们可以感受到莫奈笔下日落西山的悲情。但在灰暗的垂柳和睡莲中,我们仍可以体会到莫奈热爱大自然、拥抱生活的激情和活力。
“我一向讨厌正统画派理论,直接描绘大自然成为我唯一引以为豪的事情。画布上留下的是稍纵即逝的印象。如果因为我而诞生了印象派团队,我对此仅表歉意。”
去世的前一年,莫奈拖着病重的身体亲自来到巴黎橘园,巡视将展设他睡莲巨幅画大厅的布局。在创作完八幅环形睡莲之后,他把自己全部“遗作”无偿奉献给抚育了他86年的祖国-法兰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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