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国摇滚老歌星强尼出书“秋后算账”

欧洲时报周刊　作者：王简

2月初，法国摇滚老歌星强尼·哈利代（Johnny Hallyday）和女作家阿曼达·斯泰尔丝（Amanda Sthers）合作写的自传《我之所见》（Dans mes yeux）出版。此前，有哈利代的传记出了很多本，但他认为大多不够真实。新出的书以第一人称叙事，为了完成这本200多页的传记，强尼和阿曼达连续几个月见面交谈。强尼说写这本书是要自我解脱。但看看他是怎么自我解脱的，前妻、诸多法国歌星被他一个个拉出来清算、示众……

“人可以是这样的”

今年6月份，强尼·哈利代该70岁了。前一阵他出了张新碟，有首歌叫《谁都不怨》（N'en vouloir à personne），让人觉得尽管是摇滚歌星，人老了，经历了事情，也能变得平静、淡然。但《我之所见》一出，才知道不是那么回事，强尼不仅讲自己的所见所闻，还不停地指斥、批评，字里行间充满了攻击性和复仇的意味。亨利·萨尔瓦多（Henri Salvador）、克劳德·弗朗索瓦（Claude Fran?觭ois）、唱《玫瑰人生》的歌后埃蒂特·皮亚芙（édith Piaf）和米歇尔·萨都（Michel Sardou）等法国演艺界大腕，死的活的都让他说到了，连前妻和儿子，他也没放过，《我之所见》可以说是个强尼的秋后大清算。

与强尼合作写《我之所见》的阿曼达·斯泰尔丝并不讳言：“如果说书里有很多内容是一种清算，那是几十年人生之后的清算，在强尼的人生经历中，他被人背叛过无数次。” 阿曼达·斯泰尔丝说，强尼想写一本跟他个性相像的书，直接、真实，不扭曲他的形象，所以他希望以第一人称叙述，讲述他知道的、想到的一切：家庭、事业、女人、演艺界同行，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强尼·哈利代从前的一个合作伙伴评论说：“这没什么好惊奇的，他已经说了很多了，得找点儿新东西来讲讲了，同时好可以让自己释放一下。”演艺界的恩恩怨怨，演艺界的那点儿事，从前是隐在幕后的，现在揭示在大庭广众之下了，引起议论，引起怨愤。演艺界总愿意给外人一个假象，像是个大家庭；很少有人攻击同行，更少有像强尼这个程度的。

不过，强尼对演艺界不再怀有这种温情，在书中，他高高在上，俯视着与自己同时代的艺人，“照我的理解，” 阿曼达·斯泰尔丝说，“这本书是强尼留给自己孩子的一本求生指南，在书里，他似乎要告诉孩子们，有时候人可以变得这样。”

皮亚芙的手在他腿上乱摸

强尼在自传中在谈到很多演艺界同行时口不饶人。

至于埃蒂特·皮亚芙，不能说他是攻击这个法国歌后，但在当年年轻的强尼眼中的皮亚芙的形象让人困惑。

“她沉醉于红酒和性，这使我觉得她很随和”。

他讲到自己在奥林匹亚音乐厅举办演唱会，“皮亚芙每晚来看我演出，这是多大的恭维啊，我真的感到局促不安。”有一次演出后他们去奥林匹亚音乐厅老板布鲁诺·戈伽特里克斯家吃饭。“我低头吃着意大利面没怎么说话，大家肯定是觉得我面对太多的恭维话不知所措。”强尼说他坐在皮亚芙旁边，在吃饭过程中，“我感觉到她的手顺着他的腿往上摸”。强尼问布鲁诺厕所在哪里，厕所在大门边上，“我毫不犹豫，顺势就出了门，飞奔着逃跑，我是逃避皮亚芙。那时候，我差不多还是个处男，我觉得不可能上她的床。对我来说，她是个老妇人。”

金发的克劳德·弗朗索瓦（Claude Fran?觭ois）是法国歌坛的一个神话，被粉丝们昵称为“克罗克罗”。强尼在书中对他毫不客气：“他要活着今天会什么样呢？我觉得是他的悲剧使他被神话了（他在洗澡时换灯泡触电而死，死时还很年轻）。他非常用功，比我多用功十倍，但达不到我的水平，这快把他给气疯了。因为嫉妒，他就勾引我的女人，因为绝望就操我前妻。”他还非常鄙视地说：“每当我要甩掉一个姑娘时，为了安慰她，就对她说很快你就会跟克罗克罗在一起了。”

亨利·萨尔瓦多（Henri Salvador）是法国歌坛的常青树，2008年以90岁高龄去世，去世前还在歌唱。对于这样一个前辈，强尼只有一句话：“萨尔瓦多，坦率地说，就是个老傻×。”不过，强尼倒不遮掩，他提到萨尔瓦多曾指责强尼的歌配不上法国歌曲的称号。

米歇尔·萨都（Michel Sardou）比强尼稍大，还活跃在歌坛，俩人曾经还做过朋友。强尼在书中讲到他们曾和朋友一起结伴去美国科罗拉多旅行，萨都胆子小最怕蛇，每晚露营时，都要在自己睡袋周围围上一圈啤酒瓶、罐头什么的，这样一旦有蛇爬过来就可能发出声响。萨都一睡着，强尼他们就用脚拨动瓶瓶罐罐，萨都被惊醒：“你们听见了吗?那边！强尼，你听见了吗？”

强尼还提到一个小故事，有个时期他追求一个女艺人，对方对他也有意思，就请他去看自己的演出，萨都也陪着去了。萨都当时有点儿发胖，为了“消肿”就吃泻药。“他脸色发绿，站起来往厕所冲去。开始我有点儿担心，后来就在那里止不住笑。”强尼等萨都回来，等啊等，一看表才知道过了多久，演出也快结束了。就是因为萨都的肠胃问题，那女艺人后来不跟强尼说话了。“那时候，萨都还挺好玩的。”

但现在俩人不再是朋友，强尼评论起萨都来就毫不留情：“老想在公众面前装出一副反动老混蛋的模样，结果就真成了个老混蛋。”强尼的好处是，说话不遮遮掩掩，在做完这番评价后马上说了原委，也说明了为什么俩人不再是朋友：“年前，我俩吵架了，因为他在舞台上张嘴胡言乱语。他在讲到亚德时说，‘强尼和他的越共’，从此我不跟他打招呼。”亚德是强尼和老婆收养的越南小女孩，萨都叫她“越共”，可能是为了开玩笑。

强尼不光对演艺界的同行说话刻毒，他在《我之所见》中也没放过前妻。

“稍不顺心，阿德丽娜（Adeline）就歇斯底里大爆发，她能把椅子从窗口扔出去。”

“这是条毒蛇，一直让我带绿帽子。表面上假装正经，背着我和所有圣多倍（Saint-Tropez）的小男人鬼混。”

强尼还讲到，他为自己和前妻买了套房子，后来离婚时，他想卖了，阿德丽娜想占有那套房子，就威胁他：“你要不给我房子，我就去拍卖结婚时的裙子，对全世界的人说强尼要把我饿死。”

至于自己的儿子达维德，强尼说话也很直接，他“是个了不起的艺术家，有天赋。但达维德的问题是他没遇到问题，他太幸福了。当初我想做成事的时候，我那会儿吃不饱饭。如果一个人在安逸中长大，他不可能有真正的渴望……对那些名人的孩子，我都不报太大希望。必须要吃过苦，理解别人，（才能有所成）。达维德，他真的不知道怎么发挥自己的天赋。”

“这是我内心的想法”

强尼·哈利代的《我之所见》还没出版，很多被他骂的人或他们的亲戚就得到了消息，纷纷作出反应，有的非常激烈，有的表示轻蔑。萨都认为，强尼的自传无关轻重，根本不值得评论：“如果是拉罗什富科（La Rochefoucauld，17世界法国作家）的回忆录，大家该做出评论，但强尼的回忆录嘛，我当它不存在。”强尼的前妻阿德丽娜，两人两次结婚又两次离婚，这回她直接说要通过自己的律师，对强尼作出法律追究，告他“造谣中伤”。

2月13日是亨利·萨尔瓦多逝世5周年，在这时候出书骂他是“老傻×”，真的使萨尔瓦多的遗孀卡特琳娜·萨尔瓦多感到很受伤害，她认为攻击一个过世的人，这种做法太不高雅。她还就丈夫曾经说强尼的歌配不上法国歌曲的称号一事作出澄清。那段插曲发生在上个世纪60年代，萨尔瓦多并没有直接说过强尼的歌不好，这是强尼当时的经纪人胡说，萨尔瓦多为此打过官司，并且赢了。“这段历史令人遗憾。确实，亨利不喜欢摇滚歌曲，认为摇滚不过是糟糕的爵士乐，但他还是很喜欢强尼的某些歌的。” 卡特琳娜·萨尔瓦多还提到，丈夫在世时参加电视节目，遇到强尼时，两人还是打招呼的，只是关系冷淡。

克劳德·弗朗索瓦的长子住在比利时，他说不把强尼书中关于自己父亲的说法太当回事，并说自己很喜欢强尼，“像他这年龄了，还用这种口气说话，很让人感动。他情知上还是只有二十岁，看问题很少会持一定的距离感，比如在姑娘的问题上。在16年演艺生涯中，我父亲自然跟许多强尼的前女友睡过觉，但那又怎么样呢？反过来，强尼和我父亲的女朋友们上床的事也可能发生过。”

在当事人作出反应，媒体评论如潮的情况下，强尼·哈利代说自己很平静，“人们写了那么多关于我的 书，说了那么多，大多数都是不真实的，我只是想恢复真相。”“别人对待我，要比我对待他们邪恶得多。”他所说的只是心里想的东西。因为前两年差点因病丢了命，“现在是该把它们说出来的时候了。这些想法曾经藏在我内心深处，我需要将它们释放出来。”

他在接受《巴黎人》报记者采访的时候，又说起了和某些歌星的恩怨，像是对书中的话做了注解。克劳德·弗朗索瓦“我们在一起度过了许多开心时光。他是很喜欢我的女人……不过这并不邪恶。”至于萨都，“我不喜欢他就我女儿说的话（越共），任何人都不能伤害我的孩子，我恨他。”他承认从前和萨都一起度过不少愉快时光，但认为萨都越老脾气越坏，“不再跟他交往无碍我的生活”。

说到亨利·萨尔瓦多，强尼仍是耿耿于怀。他回忆说，那时自己只有16岁，第一次参加演出，“想想一个像亨利·萨尔瓦多这样的老歌星在演出厅里现场谩骂，像我那时年纪的孩子会是什么感受。我当时是哭着出去的。你们觉得他那种做法很好吗？反正我是不会对现在的年轻人这么做的。”

当记者问起被像皮亚芙这样的女歌星勾引是什么滋味时，强尼笑了：“这要看你的年龄了。我那会儿还是未成年人，从来还没遇到过这样的事，但那还是很温情脉脉的。不过，那时我非常非常腼腆，她的举动让我不知所措，所以我就跑了……”